焦点报道:齐一民《日本二次会》(129—131)家里的蜘蛛、蜻蜓以及明月、星星和文学

2023-05-26 10:04:55 来源:华卷文化

(129)家里的蜘蛛、蜻蜓以及明月、星星

《研究还是被研究:日本二次会》,齐一民/著,北京燕山出版社2019年5月第1版。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那天一只黑色的大蜻蜓在阳台上转悠,它老是想进来,于是我打开纱窗,它刚飞进来,我马上把纱窗关上,但它反应极快,在我关上纱窗的一瞬间,又跑出去了,我正在郁闷,它又飞回来了,我再一次打开纱窗,并迅速关上,这下我把它关进了屋里。这只大得跟飞机似的黑色的蜻蜓(我们小时候,北京人管它们叫“老贼儿”),似乎知道飞错地方了,它使劲儿用头撞墙,撞了几下,前面又猛然出现了光明的天空——那是因为我又把纱窗朝外打开,于是,“老贼儿”就再次投奔了光明。它哪知道它今天是碰到了好人。

北京的小男孩儿——俺们那个年月的,谁没有“蜻蜓情结”哩?抓蜻蜓是我们小时候的生活基调,而我印象中的这种黑色的健壮的大蜻蜓,是蜻蜓中的帝王,它们通常飞得极高,像苍鹰似的,抓“老贼儿”比抓老鹰还难,我万万没想到,那么多年后的本人又重现了儿时的故事,竟然在屋子里金屋藏娇,把一只“老贼儿”给诱导到屋子里来了。

蜻蜓是一种被人忽视的美丽的虫子——我昨日在稻田的田埂上,看着水田上被太阳照耀得像空中金鱼似的万点蜻蜓——那么想着。

说到那只把窝搭成了越南人空中摇床似的狡猾的蜘蛛——我一凑上去它就溜,我琢磨着它也真不简单,因为在它大到占据半壁墙了的网子上,有许多被它吃剩下的飞虫的残骸,比如翅膀之类的,但你细想,这个肉球似的小黑家伙,它竟然敢以飞虫为食物,而它天生是不会飞的!它是用肚子里吐出来的丝在空中织网,然后用网拦截过路的比它活动范围大得多的飞行物这种法子——觅食和生存的。

我是想说,造物主给他的子民们构建食物链时,不时有些非逻辑的——出人意料之手笔。

(130)明月、星星以及文学

刚才漏说月亮和星星了。

由于节气到“处暑”了——日本电视上说的,平日有很多星,现在突然月亮——明亮了起来,月亮不仅贼亮贼圆贼硕大——真有万里皓月的感觉,月亮还一天比一天地把她的光芒,像探照灯似的,得寸进尺地朝我睡觉着的床铺前移,昨晚起来朦胧一看,呀,都快照亮半间屋子和本人半睡半醒的“佛面”了。

年龄逼近50 的我——前50 年中有1/4 岁月不是在故乡和故国过的,已经不太在乎“月非要故乡明”和“床头明月光”之类的说法了,换种说法,我已经非常认可月就是月,故乡就是故乡,故乡假如不好好控制汽车的尾气,故乡的月亮肯定不会比非故乡的月亮光明的——月亮哪儿的亮哪儿的不亮让月亮自己说话叫自己的眼睛发言——这是“月亮客观唯物主义”的——说法了。

所以,我眼前金泽上空的这轮皎月,还是不掩饰她本色的明亮和纯洁。

还有这片山峦顶上晚上八九点钟时那个在北京天文馆的影棚才能看到的星空——当月亮不亮时,这片星空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有鸡蛋那么大——这好像以前写过了,那好,就再大点儿,说它们比鸡蛋还大,像恐龙蛋。

星空既能让人神清气爽,同时,星空里的那些亿万年前发出的、亿万年后才传达到你眼前的点点的星光——也能让人类的存在可有可无和似有似无这一现实——显露得淋漓尽致,因为显然,你不知道那些亿万年前发过光的星星,现在还在或是不在,而人类的寿命如此之短,或许在没弄清楚答案之前就不再存在了——就好比那只本来就活不到秋天还马上就要被本人在退房前把窝捣毁的——蜘蛛一样。

呀,才想起来,蜘蛛、蜻蜓的命更短,它们连星星是否有无都不知道。

(131)明月、星星以及文学之二

这次单说星空和文学。

由于快回国了,我每天都在晚上乘凉时候到复印室复印研究日本白话文运动——“言文一致”所需的原始资料,然后头顶着似天文馆穹顶般的满天繁星的夜空走回会馆,于是我,也变得像康德一样的——哲学了起来。

康德倒是没来过金泽。德国好像有一个叫作但泽的地方。康德说他最着迷的东西有两样,第一是人类心中的道德律,第二,就是星空。我对人类心中的道德律——没什么感觉,我倒是迷恋语言,因为我知道即使是非常“道德”的人类,假如不能将之用合适的语言表达出来的话,也可能显得——非常地不道德。

至于星空,本人始终是保持着躲闪不及的——深恋。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地了解星空,于它——我们最多是蚂蚱、蜘蛛、乌鸦或者蜻蜓,我们只不过是“老贼儿”。

我们看到的星星的光,是老光,是旧光,是陈光,是死光——因为它们从星星那儿发出来的时候,是千年、万年、亿年以前,那时不仅没有你我,那时甚至也没有地球。

其实艺术,比如文学,不也是古人、故人发出的死光和老光以及陈光吗?比如《论语》,是2000 多年前叫“孔夫子”的星发出的光,比如“哈姆雷特”的光,是400 多年前从英格兰发出来的,比如曹雪芹的光,至今才传到你我的身上——假如你能看懂那部《石头记》的话。

文字的艺术——本人所定义的广义的“文学”,其实是一门光学,是一门天文学,研究的是光谱和星象。

我对着被星光传播得亮得不能再亮的金大上空的穹顶,想。

张老师的评语:

在哲学理念的翅榜上展开飞翔式的畅想,扩大了我们人类的真正视野。看来,霍金的天文物理学说,断了我们人类的“天人合一”的幼稚想法。一路平安地归来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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