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么?”
上元灯会。
“茴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么?”
【资料图】
火树银花,少女的眸里倒映着星河,为了看清里面的星子究竟是哪颗,他倾身靠得极近,连她鸦睫都看得分明,合着擂鼓般的心跳,像即将冲锋时的战舞。
这突然的出声将他吓了一跳,几乎相触的面颊也烧起来,“咳咳,我不知道,你讲讲?”
东风夜放花千树。
上元灯会,萧长赢接了宋芷鸢二人并肩走在十里长街。
少年将军一身劲装,脊背立挺,笑意疏朗,而身侧的少女眉间蹙着,心绪不快,口中滔滔不绝,远看以为在作诗,近看一听——
“先是要作诗,以元夕为题,我作了,又嫌我急于星火,字写得不好,要练我的性子,罚抄五篇大字,写不好不让出门,还问我——你在听没?”
不吐不快,尚且有空查他在听没,萧小将军当然不会折在这里,点点头,“新聘的闺阁老师难缠,不让出门。”
少女惊了一惊,似是没料到自身倾倒的抱怨全被细致入耳,“你在听啊。”
萧长赢点头,“问你什么?”
“茴字有四种写法,问我是哪四种?啊啊啊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真是个老学究!一点都不懂我,上元节诶!想出门不是情理之中嘛!”
“唉,小爷我今日也很辛苦,换了十石的弓,练了两个时辰,腰酸背疼,又去城西排那张记点心铺,今儿元宵,人多得离谱!喏——”少年不知从哪里变出两串糖葫芦。
“哼,我早就不吃糖葫芦了!”少女皱起琼鼻,手却朝着糖葫芦伸过来。
萧长赢抬高了手臂,少年的身量已比少女高出许多,让她垫脚也够不到,嘴角微翘,“拿东西来换,老规矩,说两句好听的也行。”
“萧长赢——”少女看他,眼波秋水,眸若星子,给他的却只是一记白眼:“那我不吃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从兜里掏出个小荷包,笑意狡黠,“这个,行不行?”
女工课的闲作,小荷包,花样稚气,针脚粗疏,被评价送给三岁的小儿最得宜,打发萧长赢最合适。
萧长赢却愣住了,任由她夺过糖葫芦又将小荷包塞进他的掌心。指尖与掌心触碰,一点温热,他被烫得面红,怔了一瞬,少女已经走到前方去了。
“萧长赢——”她又在前方拖长了声音叫他,温软的嗓音,因为含着糖葫芦而有些含糊不清,仿佛添上百转的柔肠。
“走快点——不然赶不上猜灯谜了!”少女意气风发,恣意又自信的,“我今年要解出最难的谜,把最好看的花灯赢下来!”
“出来玩也是解诗谜,我看你也是个小学究!”他将小荷包揣进怀里,忙快步走上去。衣带轻飘飘的,与春风一同晃荡着,连吐槽也是熏熏然。
今年的题不难,半里长街走到头,少年手上怀中各式花灯已经拿不下了,少女一脸自得,“还得是我!”
“走吧,今年,这些花灯也是要送给幼育堂的孩子们?”
少女点点头。宋芷鸢是这样的,年年都要嬴一堆花灯,又都要送给幼育堂的孤儿们,陪着她扮完散灯老人,已是月上梢头,街上挂着的鱼龙花灯飘舞着,灯火阑珊。
熙攘人群渐渐散开,他护着她远离混杂的人群,小声凑近她的耳畔:“天色不早了。”
他因着萧宋两府世交才把人接出来,也得在适当的时辰将人送回去。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想去看木偶戏……”
她的眸子亮亮的,引着少年沉进去。
“明年,明年一定!”
他压下内心的所有情绪,勾起唇,不急今日,他们还有明年,还有很多的岁岁年年。
芷鸢踮着脚,如同做错了事的小猫,悄无声息地踏上回廊。
闺塾老师等在园中,“回来了?”
芷鸢缓缓地走上去,声如蚊呐,“嗯。”
“这么急着出门,又春风满面,踩着宵禁才归,果然,是如我所说,见了情郎?”
老师并不如她对萧长赢抱怨的那般凶恶,反而温声细语,表情是过来人的揶揄和了悟。
芷鸢红了脸颊、像踩了尾巴的小猫,要掩去今日那句未曾出口的秘密。
“才、才不是呢。”
东风夜放花千树。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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