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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央行2023年首次议息会议在1月17日拉开帷幕。自2022年12月日本央行突然“出招”调整收益率曲线控制（YCC）引发市场关注之后，投资者对日本央行或将逐步退出超级宽松货币政策的猜测始终存在。首先，在全球通胀飙升的背景之下，日本正在经历几十年来最严重的通胀，4%的通胀水平是日本央行目标的两倍，早先抗击通缩的超级宽松货币政策有必要改变。其次，虽然日本央行放宽YCC上限的初衷是为了解决日债市场流动性问题，但该政策效果不佳：上周五10年期日债收益率大部分时间都处在0.5%之上，再次突破日本央行为10年期国债收益率设置的新上限，日本国债市场抛售压力仍待化解。再次，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一直是坚持超级宽松货币政策的“鸽”派人士，但其任期将在2023年4月8日结束，这也将给未来日本央行货币政策走向带来变数。

基于上述几点，日本央行1月议息会议受到市场的高度关注。虽然大部分机构预测都认为，日本央行本周将按兵不动，但也有不少市场人士猜测，不能排除日本央行本次例会上重现2022年12月那样“突袭”的可能性，例如，日本央行可能会在本周议息会议上重新评估超级宽松货币政策的副作用，考虑调整货币政策，进一步调整购债计划等；甚至日本央行有可能会再度“出手”调整收益率曲线控制政策以及发出终结该政策的信号。在为期两天的会议后，日本央行将在1月18日宣布议息结果。值得一提的是，这是黑田东彦卸任前的倒数第二次议息会议。因此，黑田东彦会否利用本次例会通过措辞变化给予市场暗示，保证日本央行“掌舵人”的有序衔接过渡，也是本次会议的看点之一。

日本央行面临双重压力

新年伊始出炉的最新数据显示，日本通胀压力仍在持续攀升。1月16日，日本央行发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12月，日本企业物价指数同比上升10.2%，该指数已连续22个月上升。2022年全年日本企业物价指数比上一年上升9.7%至114.7，物价指数和上升幅度均创下自1981年有可比数据以来的最高水平。除此之外，1月稍早时候日本总务省公布的东京都2022年12月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也显示，除生鲜食品外的核心CPI同比上涨4.0%，涨幅较11月份扩大0.4个百分点，达1982年4月份以来的最高水平，超过此前经济界预测的3.8%。2022年全年东京都除生鲜食品外的核心CPI上涨率为2.2%，超过日本央行制定的2%的目标，这是除消费税增税情况以外，自1992年以来的首次。

除了通胀压力加大之外，日本国债市场也难以让日本央行安心。2022年以来，日本曾出现国债市场数次熔断和汇率市场的大幅波动。为此，2022年12月20日，日本央行意外地调整了YCC框架，宣布将日债收益率目标上限从0.25%上调至0.5%。但此政策效果不佳，日债市场仍是“风浪”不止。2023年1月4日，日本财务省公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12月18日至12月24日期间，非居民投资者净抛售了4.86万亿日元的中长期日本国债，为有统计数据以来的最大单周抛售纪录。在上周五大部分时间内，10年期日债收益率均高于日本央行设定的0.5%的新上限，甚至曾一度飙升至0.54%。这迫使日本央行上周五买入了近5万亿日元的债券，创下有记录以来最大的单日操作，但随后10年期日债收益率仍收高0.51%。

超级宽松货币政策或难持续

为了对抗通货紧缩、刺激经济增长，日本央行除了实施负利率政策之外，还在2016年9月起实施YCC政策，通过市场操作控制短期和长期利率。其具体做法是，日本央行通过购买国债，将短期国债收益率维持在-0.1%；将10年期国债收益率维持在0%，且对每日浮动上限有所限制。截至目前，日本央行对该政策做过3次调整，最近的一次调整是在其12月例会上。今年以来，日本国债利率再度突破上限，这导致包括YCC政策在内的超级宽松货币政策备受争议。

支持日本逐步退出超级宽松货币政策的理由主要是，日本当前国内通货紧缩风险消散，美联储的加息节奏也会在2023年放缓，日本央行需要从早先的防通缩改变为防通胀。因此，日本央行为应对现状，需要在2023年进一步调整货币政策走向，这就包括日本央行将继续退出量宽政策，彻底结束YCC政策等。

但在2022年12月的例会上，黑田东彦再度明确表示，将继续坚持货币宽松政策，直到日本在可持续的基础上实现伴随着工资增长的通胀目标。众所周知，日本央行多年来坚持超级宽松货币政策，与黑田东彦本人的“鸽”派立场密切相关。因此，大部分市场人士认为，1月并不是日本央行政策转向的好时机,在新央行行长人选确定之前，日本央行都将按兵不动。摩根大通在最新研报中表示，市场压力仍有可能迫使日本央行进一步调整或退出YCC政策，这种情况的确不容忽视，但现阶段其概率并不是很大。该报告认为，虽然日本国内需求已开始复苏，通胀继续上升，但日本经济还没有升温到可以容忍利率大幅上升和日元大幅升值的潜在风险的程度。因此，当下日本经济环境并未到支持日本央行进行货币政策变化的阶段。

关键词 货币政策 物价指数